她问题那么多。
秦宴时哪里知道，他也是昨天才从秦幼恩那里得知周窈有在玩自媒体，并且今天是首次直播的消息。
为了不错过直播。
平时不怎么玩这些的秦宴时甚至特意注册了个账号，提前半个小时就在直播间等着。
没看出来，周窈粉丝还蛮多，刚开播，在线观看人数就已经冲到一万多，看到这个反响，秦宴时不仅与荣有焉，暗暗得意。
这就是周窈，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周窈。
他严肃地说，“先别说话，安静点看，这说得都是重点。”
那炫耀，偏爱的语气太明显。
秦妈妈不禁侧目，斜了他一眼，安静地闭嘴，三个人凑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看得聚精会神，彷佛身临其境。
当周窈喊上架的时候。
秦宴时戳了下秦妈妈，“这些东西你需不需要？我送你。”
秦妈妈干脆婉拒，“不用。”
这些牌子她连听都没听过，用了她怕烂脸。
“窈窈推荐的自然是可靠，”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，秦宴时从她身后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，“我拍几件，你拿去送人。”
说是几件，实际上，他直接把库存买到只剩个零头。
要不是为了让其他粉丝也能抢到，秦宴时甚至打算直接买完，他流连忘返地收回手，“暂时就这些吧。”
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几百件订单。
秦妈妈罕见地沉默了。
是她太小看了自己儿子，她之前怎么会觉得秦宴时冷酷无情？明明，他偏爱起来比谁都放肆。
那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心动人面前的样子，跟他爹如出一辙。
秦妈妈忽然冒出来一句，“这下，我死而无憾了。”
莫名其妙，毫无缘由。
秦宴时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卧槽！”向来镇定的董红骤然发出一声惊呼，她指着电脑的手都在颤抖，“快来个人，你们帮我看下，这后面有几个零？”
秦幼恩就在她身后，闻言，倾身凑上前仔细地看，“天啊，这谁这么大手笔？这得有三四百件吧？”
提交订单有缓迟。
秦宴时那边都付完钱，继续盯周窈介绍的下个产品了，董红他们这边才收到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
顿时，众人一窝蜂地全都围了过去。
正在认真直播的周窈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注意力，她疑惑地看过去，李嘉恒解释，“刚才有个大客户，你现在挂的那些品基本上每种都拍了一百件。”
直播可才刚开始，连一个小时都没到。
周窈瞳孔骤扩，她没忍住地问，“这是在故意做效果吗？流程上没有这一条啊，我接下来要怎么接？”
她慌张到手足无措。
那紧张的样子太明显，直播间的观众善意地打出哈哈大笑的弹幕，更有甚至还有趁此告白的。
“淑女，求求你，做我老婆吧。”
十几条同样的弹幕都快要刷屏了，其他观众也被这个狂热粉丝吸引了注意力，周窈余光无意间瞥见。
她动了动唇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要是往常，这多是开玩笑，随便应付过去就行，可是这个人执着的程度明显不同凡响，周窈担心一旦有回应就被对方缠上。
她摘下耳麦，招手示意董红过来，用手遮住嘴型，她说，“你帮我看下，这个人的用户名是什么，我怀疑是那个‘老K’。”
‘老K’是周窈做自媒体之后，遇到的第一个狂热粉丝，当初直接挖到她高中母校的名字，甚至详细到是那个班级。
要不是过去三年，周窈都住在秦宴时那里，估计早就被缠上了。
董红也知道这个人。
她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，走过去冲助理说了几句。
两人交谈没有逼着人，但是通过屏幕听不见声音，直播间的观众不禁好奇他们在说什么，周窈笑着说，“我刚才让红姐帮我问问供应商那边，存量够不够，要是够的话再加点库存，今天优惠力度蛮大的，各位要是感兴趣可以拍，全都有运费险。”
她自然地将话题重新带回介绍产品上。
“淑女，嫁给我，嫁给我！我要你给我生孩子！”
那个人还在刷屏。
甚至用词越来越粗俗不堪。
周窈脸有点白。
董红紧急公关，直接让人把他那个账号拉黑。
可也只得到片刻的平静。
也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少小号，他顶着新号猖狂地在弹幕上大笑，“你杀不死我的，没人能杀死我！”
“艹，装个屁，当婊子还立牌坊，不要脸，贱货，别认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，早他妈的在高中的时候就跟妓女似的，脏的要死，老子看得起你，是给你脸……”
辱骂的话还没发完。
账号头像骤然变黑，紧接着他之前发的所有他弹幕都全消失了。
只留下一连串的，“？？？”
“什么情况？这是被房管盯上了吗？这个直播间发不了脏话哎。”
有人率先发现。
其他人也跟着尝试，果不其然，连‘牛逼’这种感叹词都发不出来。
见场面差不多被控制住了。
周窈苍白的脸色才稍微有所好转，她牵强地笑了下，“这款粉扑真得很好用，不沾粉，不粗糙，用水稍稍地打湿，直接往脸上扑就行。”
她直播前就化了全妆，故而只往手上试了下。
可谓是一波三折。
等直播结束的时候，众人皆松了口气。
销售量不错，快要达到四十多万，这还只是在第一次直播，并且选品不到二十种的情况下，转化率很可观。
董红鼓掌，“不错，特别顺。”
周窈没有看她，而是匆匆地摘下耳麦，凑到电脑前，让助理帮她调出之前拍了几百多件的那个用户。
“你联系下这个人，把钱退回去。”
董红皱眉，“你这是干嘛？”
“我不想赚这个钱，”周窈严肃地说，“我的粉丝基本上都是普通人，这么多化妆品，就算他们拿去买都容易压货。”
这可是将近二十万。
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一时冲动。
董红郑重地盯着她看了许久，见她坚定如此，不禁叹气，“别的博主求爷爷告奶奶的，什么招都用上，才能盼来个出手大方的榜一大哥，你可倒好，还自己往外推。”
周窈还是那个态度，“你给他退了吧。”
